克里夫不高兴她出门,只因为她不在家,他就觉得没安全感。不知什麽缘故,只要她在,他就有安全感,可以无後顾之忧的去忙他熟悉的事。他投下大量精神在搞矿场,绞尽脑汁在那些根本没搞头的问题上,拼命想着如何用最经济的法子把煤挖出来,然後卖出去。他知道他得设法把煤用掉,否则也要把它们转化成别的物质,这麽一来,他就不必卖煤,或者卖不掉时,要烦恼怎麽办了。但是假如他把煤转化为电力,是否有用处、是否卖得掉?要把煤转化成油,现在成本还是太高,技术还太复杂。为了让工业生存下去,就得发展更多工业,这简直是疯病。
正因为是疯病,所以需要疯子来把事情搞起来。没错,他是有点疯,唐妮这麽认为。在她感觉,他对矿场的事那麽敏感、起劲,就是发疯的迹象,他那些个奇思异想正是精神异常之下的念头。
他把一堆重大计画一一告诉她,她听得昏头脑胀,但由着他说下去。然後,滔滔不绝嘎然而止,他一掉头搞音响喇叭去了,什麽都忘了,显然在这种时候,他那一堆计画盘绕在脑中,使他像在作梦一样的恍恍惚惚。
现在,他每天晚上都要拖着包顿太太玩英国大兵玩的那种纸牌,一次赌六便士。赌得起劲时,他就又像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,或者说是茫然的沉醉或者说是沉醉之下的茫然,反正称做什麽都可以了。唐妮受不了见到他那副样子。待她上床之後,他和包顿太太准会赌得人事不知的,直到清晨两、三点钟。包顿太太和克里夫一样,沉溺在这种赌瘾里,比他还严重,因为她差不多老是输。
一天,她同唐妮说:“昨儿晚上,我输给克里夫爵爷二十三先令。”
“他真拿了你的钱?”唐妮吃惊的问。
“那当然,夫人!赌债可赖不得!”
唐妮对两个人都很生气,大大说了一顿。结果是,克里夫爵爷给包顿太太加了一百先令的年薪,她可以拿它来睹。到此时,在唐妮看来,克里夫真的是没救了。
她终於跟他说她十七号要动身了。
“十七号!”他道。“那你什麽时候回来?”
“最晚七月二十号回来。”
“对啦!七月二十号。”
他瞧着她,眼神空洞古怪,有着孩子似的无知,又有老头子那种呆呆滞滞的狡猾相。
“你不会让我失望吧,是不是?”
“怎麽说?”
“你走了,我是说,你一定会回来吧?”
“我当然一定会回来。”
“好,好的!七月二十号!”
他直瞅着她,眼色好怪。
然而,其实他是希望她去的。那种心态很矛盾,他真的希望她去,去搞一点小桃花,也许怀个孩子回家来,那样就好。但同时他又怕她走。
她战栗心跳,在注意一举甩掉他的绝佳机会,在等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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